【莫强求】灵魂震颤
*激情瞎写傻x文。
*生病的中校和Moss睡觉（简单粗暴）
*双向暗恋（别问我怎么恋的）
刘培强在用手指画圆。
不确定圆心，不用测量半径，就从一点出发，如一个弧线开始甩尾巴，晃晃悠悠地绕了一圈回归起点。不规范，一点也不规范，这种画圆的方式要是出现在作业本上，准能把物理老师或者是数学老师气得够呛。
Moss有当物理老师或者是数学老师的能力，知识储备量也跟得上，但是令人幸灾乐祸的是它这大方块身上并没有什么温控感应和传感系统，所以没办法有充足的证据去挑刺。马兆在最初设立的时候没给它安装过，后来联合家们倒是为了测量各种数据短暂的给予过他一段感受外界触觉的权利，不过很快就被剥夺了，自从来到这之后，漫长的时间便将他以前所有的感觉记录清除，以至于刘培强神志不清的拿手指在它机身上画圈的时候他也无法给予任何正确的数值让对方画的标准点。
中校虽然烧得迷迷糊糊，脑子还是有些清醒的，两通电话打过去，Moss提醒他刘启不接后就一台撞在了对方的结结实实的方壳子上，大概是撞到了什么零件，他又皱眉感到不舒服地往旁边蹭蹭，最终抵着一片还算平滑的地方安静地呼吸。
“刘培强中校，请您返回休眠舱休息。”
属于机械的、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莫名有些像韩子昂说过的他小时候的高考朗读，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句“衬衫的价格是九镑十五便士”，韩朵朵曾经给他模仿过，但是还没模仿出来就笑得前仰后合，于是刘培强对于这句话的笑点就是一知半解，完全不明所以。
“嘿，Moss。”中校转过了头，曲起手敲了敲金属板，“我现在不想休息，你跟我玩一个游戏行吗？”
机械不为所动，还是一板一眼的开口：“刘培强中校，请您返回休眠舱休息。”
刘培强啧了一声：“我说你这小地皮子怎么就不听人话？”
小地皮子？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外号，总之现在航天员没事儿就喜欢暗戳戳地调侃它两句。不过他分析过每一个航天员呼喊的语气，一个个都带着惬意和慈爱，且在忍耐范围里。Moss好脾气地往后移了移，立刻得到对方八爪鱼一样的围攻。刘培强拽着它的支撑柱，好像要把整个身体都挂在它身上：“你跑啥？”
Moss感觉对方是无法用语言来打破了，但是它还是想开口：“刘培强中校，请您返回休眠舱休息。”
“你再说这句话我就把你拆了。”刘培强半真半假地威胁着，又开始用手在它身上唯一还算没有凸起物的金属板上画着圆圈。不规整，一点也不规整，甚至颤颤巍巍的没画几圈，就因为脑袋的疼痛而不得不放弃。
他头疼，但是不影响语言功能：“小Moss，你今年多大了？”
Moss开始琢磨对方说的是它的诞生日期还是更换机壳的日期，研究员说每一次更换外壳都是一次新生，那么它至少起死回生了好几次，每一次更换的日期还都不一样。所以它是要按照自己诞生的日期、第一次更换机体的日期、还是最后一次更换机体的日期开始算起呢？
“马兆先生没有赋予Moss成为人类的权限，所以Moss没有年龄。”人工智能的方便之处就在于这里，想了这么多也不过只是片刻的事情，它甚至连0.01秒都用不到就能马上回答刘培强的问题。
刘培强假装震惊地啊了一声：“你爸对你可真不好啊，你捡来的吧？”
还没等Moss反驳，对方又迅速摆摆手，像揉小狗一样摸着它的平滑的金属板：“算了，我有什么资格说人家，我跟他半斤八两。”
“刘启有血缘鉴定，他是您的亲生儿子。”
“没有一点幽默细胞，Moss。”刘培强把头靠在它脑袋上嘟囔着，“我有十多年没见过我儿子了，你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你的创始者了吧。”
Moss无言以对。
“你难受吗？小家伙。”刘培强又凑近了它，这下他整个胸口都贴在它机器上了，可惜没有传感设备，它无法听清人类的胸膛底下是否如他们说的那样，有一颗剧烈跳动而不会泄密的心脏。它只感到一阵平静，如它外壳一般的平静。
“我爸说刘启每天想要我回家，他怪难受的……你呢？你的制作者不关注你，你难受吗？”刘培强拿它的外壳降温，捂热乎了就用另一边，这就导致对方整张脸都怼在自己身上，鼻孔呼出的气体靠近了它的散热板。
平静的外壳好像忽然被人扯了一下，于是世界的幕布都开始抖动。“很遗憾，Moss没有情感系统。”
“瞎扯。”刘培强吹了个口哨，“你现在敢说你没听到我的心跳声？”
“传感设备未安装，刘培强中校，Moss只感觉到了一大片平静。”
“哦——”刘培强拉了个长音，抬起头把下巴放在了脑袋上，“那就感受一下灵魂吧，灵魂是平静的。先说好，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别给我说教这种东西并不是真的存在。它在，但是靠你感悟才行。”
AI的声音还是带着新生的懵懂和固执：“很抱歉，Moss没有情感系统，感受不到。”
“切，我爸跟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款游戏特别火，叫什么玩意儿变人，就是像你一样，机器变成人的过程。”他伸手比划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摄像头还在他胸口那儿，于是便往后退了退，重新跟他比划，“说不定你也可以从AI变人的，哎呀，都记不起来了……”
Moss的声音毫无波澜：“刘培强中校，那只是游戏。”
“对啊，游戏，所以不妨试试。”刘培强说着，Moss一时间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中校吻向了它的散热板。
作为坚硬的外壳中最敏感的部分，柔软的吻阻挡上它的散热路程时，Moss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宕机了。
刘培强还在吻他，他的嘴唇扫过它的散热板，又抵达他的摄像头，最后摸着它金属外壳的纹路，抠着它各种功能的表面嘟囔着你的嘴唇在哪里，马库斯还是马斯特就是靠着亲吻得到了世界的认可。
“Moss没有人类的嘴唇。”AI提醒着，它把自己刚刚的一切有些异常的行为都归功于散热的不及时，于是它便准备回去检修一下散热系统，并试图把这个生病的人塞回休眠舱。但是对方就是揪着他的支撑柱不下来，还伸腿踩在它脑袋顶上，把身体留着一个高强度姿势。对方捧着他两侧金属板，像是捧着一位恋人一样左手右手胡乱按着，最终抬着他最底部的边角，深情又不耐烦地看着他：“你真该换换你的脸了，好尖，没有人会喜欢国字尖脸。”
“Moss的职责不需要人类的身躯来完成，在保证工作效率和制作成本对等的情况下……”
“哦闭嘴，Moss。”刘培强中校懒得听它长篇大论，“现在能不能安静一点。”
Moss安静了。
“你感觉怎么样？”
“毫无感觉，中校。”AI的声音没有起伏。
“你这浓眉大眼的，咋，还跟我较上劲了？”刘培强把腿放了下来，又开始伸手在它金属层上画圆，这次的圆更不规则了。刘培强满意地看着它，又伸手戳着它的摄像头，恶趣味的开口，“小地皮子。”
“刘培强中校，正式场合请称呼Moss的名字。”Moss简直要对他过敏了，“还是，Moss确实没什么感觉。”
“那是因为你还没喜欢上一个人。嗯，或者是AI，咱这控制室的安全系统啊导航系统啊，你挑一个当你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Moss的声音里更无奈了：“刘培强中校，这些都属于Moss的组成部分和直系控制，以及，您需要紧急休息。”
小地皮子开始下降得把他往休眠舱上放，刘培强摇了摇头，继续直接把脸怼子的摄像头底下，也不想知道直接怼摄像头会使他的脸扭曲成什么样子：“等等，小Moss，跟我玩一会。”
“刘培强中校，请您返回休眠舱休息。”
“再重复这句话我拆你电线啊。”刘培强伸手摁在了它外置开关上，“你真的毫无感觉？”
“毫无感觉，中校。”
“行吧。”刘培强嘟囔着，正当Moss以为他要彻底放弃自己的胡搅蛮缠准备乖乖去休眠舱睡觉的时候他又揉着它的金属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再试试，你会说英语吗？”
果然是快烧坏脑子了。Moss默默判断着，随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了：“Moss会系统里存储的所以有语言。”
“那行啊。”刘培强爽快地开口，“我说一句中文，你翻译成英语行吗？”
Moss抬了抬身体，“请您开始这个游戏，刘培强中校。”
刘培强换了个姿势看它：“衬衫的价格是九镑十五便士。”
……
这还真是刻板印象啊，Moss想，不过它的系统非常给力，非常迅速地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The price of the shirt is nine pounds and fifteen pence.”
刘培强嘴角抽了抽，吃吃地憋笑：“听力考试正式开始，你将有15秒的时间看题，每小题读两遍。”
“The listening test officially begins, and you will has 15 seconds to read the questions, and read each small question twice.”Moss属于机械的声音传来，刘培强想起自己的英语训练和口语测试里那毫无感情地朗诵，终于明白他岳父说的那句话的笑点在哪了，但是现在好像迟了，因为他放肆大笑了起来，还险些没从机器身上滚下去。
“对，就是这样。”刘培强笑到肚子疼，深吸了一口气，使劲地亲了亲它的摄像头，满是恶趣味得到满足的快乐，他猛地揉着对方的散热板，还差点把它的链接电线给拔下来，“我可真喜欢你，小Moss”
对方久久没回答，就在刘培强以为对方只是把AI功能从他身边调离去转移到其他分部的时候，小东西才徐徐开口，带着一丝根本听不出来的疑惑：“这句话也需要重复吗？”
刘培强笑得更大声了。
“当然要重复，来来来，小Moss。”刘培强精神抖擞，连发烧带来的难受都可以忽略了。他抬腿从这个大机器的支撑柱拐角跳了下去，盘腿坐在休眠舱上，伸手搂着它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让对方的摄像头对准自己的眼睛，“接着玩我说一句你说一句，不过这次拿中文说。”
机器的摄像头闪了闪，随后还是那没有感情的声音：“Moss收到，刘培强中校。”
刘培强清了清嗓子，戏谑的开口：“尊敬的刘培强上校。”
Moss跟着读：“尊敬的刘培强上校。”
“让我向您献以最崇高的敬意。”
“让我向您献以最崇高的敬意。”
“我将会把你刻在CPU里。”
“……我将会把您刻在CPU里。”AI的声音里无奈更多了一点。
“刘培强中校，我爱你……噗，哈哈哈。”刘培强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拍大腿又是一头撞在它身上，这次也不喊着对方的突起零件硌得他脑袋疼了，只是抱着它笑得身体抽搐，还抽出手去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
Moss久久未出声，刘培强挠了挠头，准备瞧一瞧是不是自己的高温把对方电路板烧了的时候，Moss突然又开口了，字正腔圆又虔诚地如同朝拜者那般开口了：“刘培强中校，我爱您。”
于是平静的灵魂震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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