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松饼和糖果
*是@威尼斯小镇 太太的守护甜心au，然而我写得偏到不知道哪去了，可能跟守护甜心原作不符，是青梅竹马+身份隐藏+卡尔对蝙蝠，克拉克对布鲁斯这种奇葩东东，照例避雷：后面可能会出来白美丽。有屏蔽tag。
*布鲁斯熟练地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排扒着他的腰讲他不知道第几任的漂亮前女友，克拉克一边嗯嗯地回应着一边往篮子里塞了一点甜点和果子，然后蹬起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在夜间微软的大路上晃晃悠悠，微风吹过绿化带和路边摊，裹了一堆不知名香气蔓延，卡尔坐在克拉克胸口刻意给他腾出来的口袋里吃松饼，黑蝙蝠则是坐在布鲁斯的兜帽里咬糖果，周围时不时就跑过一些打闹的小孩子，守护的气息飘了满天，两个守护精灵谁也不会发现对方的痕迹，谁也没刻意再藏着掖着。
1.
克拉克·肯特发誓，他要是在十岁之前再向母亲提问自己是哪来的或者是再提起乔纳森是怎么从暴风雪里把自己捡回来的，那准保要再挨上玛莎一顿骂。紧接着那两位负责的养父母就会蹲下身子，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一遍遍的拍着他的后背，唯恐他想太多。实际上克拉克一直没想太多，被亲生父母抛弃这件事情他认为是某场阴谋论，他还提拉着拖鞋坐在小沙发上费力地让自己的手指落在沙发两侧，又怼出一个福尔摩斯的思考姿势对着什么都不懂的小氪严肃地说他的父母只是在危难时候不得不把他抱走了或者是他们为了不让自己接受某场战争的侵扰把他扔到了斯莫威尔……好吧，其实这些故事在自己塞在柜子里的书上都能找到原型，但是他很喜欢把这些故事融化成自己的经历，反正原作者已经死了几百年了，不会因为这件事情醒来找自己要版权费。
他选择不再询问这些事情，无疑就是不想让酒后喝多了而说错话的乔纳森再愧疚。他假装那天晚上自己睡得很香，而不是失眠了到半夜打开天窗看星星，但玛莎好像知道自己醒了，因为她还给自己关上的那扇窗户哩。第二天他试图学着学校里每一个青春期到了的孩子向父母问起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呀，可惜因为演技太烂，他在那一下午只得到了乔纳森一个重重的拥抱和玛莎难过又不高兴的表情，一下午！那太难熬了。
克拉克唯一庆幸的就是玛莎永远不可能跟他永远生气，她后来偷偷提着一盏小灯，在乔纳森睡着之后敲响了他的房门。在小门被敲醒的那一刻，克拉克吓了一大跳，立即捂着被子装成自己已经睡熟的样子。而玛莎绝对会知道她的儿子一定是开着手电在被窝里看那些漫画书——她就不该给这个孩子买那么多漫画书。所以她没得到回应后便推开了那扇小门，温柔地把小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坐在床边，把她的儿子从被子里抱出来，同时把那两三本杂志还有一把小手电都从被窝里抖搂出来。
“哦，妈妈。”克拉克抬头看着她，用手挡着那盏小夜灯刺向他眼睛的光，“它太亮了。”
“下回我会记得把它调暗一点亮度的。”玛莎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又抚摸了一下他额头上的小伤口，“你很难过吗？”
“我没什么难过的。”克拉克嘟囔着，“你们都对我那么凶，所以我下午跑出去找潘西玩棒球了，我们还差点砸到一辆车。”
“我很抱歉，克拉克。你跟车主道歉了吗？”
“道歉啦，那位老先生是一个管家，还允许我跟他的小少爷玩呢。”
“那真好。”玛莎笑了笑，“你有没有告诉他你的名字？你叫克拉克·肯特，永远都是克拉克·肯特。”
“我说啦。”克拉克把头靠近她的胸口，伸手搂住他的腰，小小声地说，“我说我是克拉克，克拉克·肯特，他没理我，可他看起来想跟我玩……”
他抽噎了一下，又把整个脑袋都埋在母亲的怀里：“对不起，妈妈，可我好难过。他们为什么抛弃我？我不是个坏孩子。”
哦，克拉克，我的宝藏。玛莎心疼得紧紧的把他抱住，低头亲吻着儿子的额头，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小夜灯在他们面前闪成星星，一摇一晃的，将他们身上镀上了油画的光辉。
“我的克拉克，你是对的，你才不是一个坏孩子，你是星星和世界。我们不了解你的亲生父母，我只知道你在我这儿的时候永远都是克拉克，我的小肯特，星球上的小王子，蜜罐里的小饼干，有谁要是想欺负你，我才不会放过他们，我和乔纳森会狠狠揍他。”
说罢，她还像是宣誓一样挥了挥拳头。克拉克破涕为笑，搂着他母亲的腰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睛好似晶莹剔透的水晶，正在星星的光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泽。
“妈妈，你真好。”
那个蛋就是在那天晚上诞生的。
他当时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醒来，母亲早已不见踪影。楼下飘着煎蛋的香气，乔纳森也打着哈欠让喊着克拉克快下来吃饭，小孩子哦了一声，揉着眼睛掀开被子，刚刚准备踩到那满地乱扔的毛绒玩具里，余光却从被子里面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蛋。
克拉克·肯特不仅在那一刻惊醒，还在那一刻尖叫完了他接下来一年的恐怖。
“妈妈！！”
他惊恐地抱着那颗蛋，穿着一只袜子踩在那一堆毛绒玩具里跌跌撞撞地往下跑，结果刚打开门就跟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的玛莎撞在了一起。乔纳森在身后紧张地拿了一根大棍子，克拉克被撞得坐在了地上，一头杂乱的头发上还顶着玛莎围裙上的面粉，手上还紧紧的护着那颗蛋。
“妈妈，我下了个蛋。”
他揉了揉脑袋，紧接着又把那颗蛋高高地举起，乔纳森松了一口气，玛莎半瘫着坐在地上，又是半是生气半是好笑地看了克拉克一眼：“原来是这个啊。”
“什么？”克拉克没反应过来。
“守护蛋，你梦里想要成为的存在。它在你想要改变的强烈渴求下才会成形诞生，破壳后会变成小精灵出来保护你。”
“小孩子们都能看见，可我们可看不到它。”玛莎试探着伸手，在儿子双手捧的范围里轻轻地摸了摸。理所应当的，她什么也摸不到，什么感觉也没有，但克拉克仍然能看得出来她的动作充满了小心翼翼和暖心的慈爱，“因为我们已经长大了。”
“长大之后他就会消失吗？”克拉克低下头，好奇地把蛋往怀里送了送。
“有案例记载他们长大之后也不会消失，但那些特殊的存在并不是我和乔纳森。”玛莎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带着他下楼，而乔纳森已经坐在餐桌旁边准备吃早餐了，他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儿子怀里的守护蛋，即使在他视角里，那里空无一物。
“这会是你独一无二的小精灵，我的小精灵在我二十一岁那年和我说再见啦。”乔纳森含笑着说，克拉克从妈妈的怀抱里跳出来，直直地奔向的父亲。
克拉克好奇地抚摸着它上面巨大的S，犹如在抚摸一个易碎品：“那它什么时候会破壳？”
“那需要看时间，我记得我的是在诞生了六个月后它才磨磨蹭蹭地出来。”玛莎掐着腰，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你爸爸的小精灵三个月就出来啦。”
克拉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紧紧地抱紧了怀里的小精灵，他坚信这个从他从蛋里出来的小家伙会好好地保护他，但在此之前他需要保护好他的小精灵。
“布鲁斯也会有吗？”
“谁？”玛莎好奇地蹲下了身子看着他。
“布鲁斯，就是昨天我遇到的那个男孩。他的管家被他的老朋友邀请，所以他们要暂时住在这里几天。”
“哦，那我们应该拜访一下他，我下午会烤一些苹果派，你给他送过去，好吗？”
“好的。哦，妈妈，每一个孩子都会有一个小守护神吗？”
“那不一定哦，这个概率是百分之三。”玛莎轻轻笑了笑，她站起身来，准备去给克拉克的新朋友做一份热情腾腾的苹果派，“世界上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是百分之三，我和乔纳森在那百分之三里，你也在那百分之三里。”
克拉克抓了抓脑袋，嘟囔着：“布鲁斯也在吗？”
玛莎温柔地告诉他：“也许他也会在。”
2.
克拉克的蛋破壳的速度大大超过了玛莎的预料。
一个星期前它还是一个被克拉克小心翼翼放在枕头上、晚上都要抱着睡觉的易碎品，一个星期后它就在克拉克一声又一声响亮的抽泣里破了壳，悄无声息地探出来了一个小脑袋。
玛莎还记得那天。她那每天把蛋揣在包里然后才兴高采烈地去上学的儿子是哭丧着一张脸回来的，他回到家之后就快速地把书包扔到一边躺到沙发上。结果书包一不小心碰到地板上，他又迅速地从沙发上下来就翻看里面的小蛋，不过他在确定这个有着钢铁之躯的蛋没什么损伤之后便重新回到了沙发上，没精打采地咬着玛莎放在桌子上的坚果。
乔纳森去门外干活还没回来，玛莎用围裙擦了擦手，蹲下来看着他那位无精打采的孩子，伸手揉了揉他的一头柔软的卷发：“我的宝贝，怎么啦？”
“布鲁斯说我骗人。”他闷闷地说，“但是我没骗人呀，他就是在那待着，身上还有一个小小的S，但是布鲁斯看不见，你们明明说小孩子都能看见。”
玛莎不说话了，她有些担忧自己的孩子接触的到底是不是同龄人，因为每一个孩子都应该会看到这个奇怪的蛋才对。
“或许他只是假装看不见。”
“但为什么呀？它那么可爱。”克拉克从沙发上翻下来，拽开书包，把那颗蛋捧在怀里，“我每天都对它说很多很多的话，我希望它能早出来，但是我周围好多人都说我是怪物，老师说这是一种特殊的正常生理现象，但是他们没有人信。”
他沮丧地垂下头，玛莎心都要碎了，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揉着他的脑袋：“没有童心的人也是看不见它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幸运，它能够帮你筛选身边的人那些是应该好相处，那些人是应该远离的。”
“但是布鲁斯也看不见它。”克拉克抱着那颗蛋，难过地看着跟他说出那句话的母亲，“我喜欢布鲁斯，布鲁斯才跟他们不一样。”
“失去童心的方式有很多种，像那种只喜欢欺负别人来彰显自己优越感的人你要远离，可一个孩子如果得到你的喜欢的话，我想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才丢失了童心的。”
克拉克抬起来头：“比如？”
“比如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懂事了。”玛莎叹了口气，说，“他懂事得太早了，过早就看清楚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思想去维持童心了，所以他不会产生守护蛋，也不会看见别人的守护蛋的。”
克拉克惊叫了起来：“妈妈，那他岂不是很可怜？”
“是的，所以你下午要去再找他吗？如果你下午要去再找他，你可以把这点橘子带上，哦，还有一点蛋糕。”
“好的妈妈。”克拉克嘿嘿笑了一声，他把那颗硬地跟钢铁一样的守护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又用力地拥抱了一下玛莎。
他下午带着一小包橘子和一个装在盒子里的精致蛋糕高兴地出门了。天气暖和了起来，他脱掉了早上那双靴子和厚外套，换上了一件薄毛衣和一双普通的运动鞋，小蛋依然鼓鼓囊囊地存在于他左边口袋里，玛莎说大人们看不见它，这个硬地跟钢铁一样的蛋也不会受伤的，但是克拉克依然小心地照顾着它，玛莎在门口嘱咐了他很多，还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就带着布鲁斯来家里做客吧，克拉克满口答应，顶着头顶的太阳挥手离开了，因为太过高兴，还差点儿撞到了刚从门外回来的乔纳森。
乔纳森倒是不介意他的孩子那么冒失，尤其是在几天前听玛莎说了自己那性格有些内向又经常被欺负的孩子又找到了同龄人的朋友后，他就允许了这个孩子乱跑。他想，也许是这个孩子终于找到了和他一样拥有守护蛋的人了，这绝对让人兴奋，要知道现在的孩子守护蛋诞生频率可远远不如以前啦，瓦尔加斯专家预测，克拉克可能是最后一届诞生这些可爱小精灵的东西了，这些生理概率太过稀少，已经在逐渐地从课本中删去了。
他为他的孩子感到高兴。
然而事实却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样皆大欢喜：他们的孩子克拉克是带着太阳和橘子去的，却是踩着满地月光和头顶明亮的星星哭着回来的。他敲响门的那一刹那，在客厅里面坐立不安的玛莎立刻冲了出去。上帝在上，谁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出门去找克拉克？玩得这么晚，就算是遇到了能够交心的朋友，也不能这么让父母担心呀！玛莎越想越生气，她板起脸，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孩子，没想到一开门，哎呀！她下一秒就被克拉克的样子给吓坏了。
克拉克在抽泣，他浑身上下都是土灰，脸上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擦伤，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里面简直要飞出石头来了。他身上很凉，还披着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在发抖，玛莎所有的责备卡在喉咙里，立刻手忙脚乱地把他抱了起来，把院子里的满地月光和星辰关在门外。克拉克伸手抱着她，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哭泣，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难过。
“妈妈，布鲁斯走了。”他抽噎着，“我没追上他，我甚至都没有跟他道歉。”
乔纳森端了一盆水过来，玛莎坐在椅子上，让小家伙坐在她腿上。她拿起毛巾轻轻地给孩子擦脸，而克拉克仍然难过着，他摇了摇头，又吸了吸鼻子，悲伤得说不出什么话来。玛莎也没逼他，善解人意的母亲让乔纳森找了一件新衣服给他换上，又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
一个热水澡让他舒服了很多，克拉克出来时头发还滴水。玛莎拿了条毛巾给他擦头发，他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把小蛋放在了桌子上的小枕头里，又坐在了母亲旁边，头顶着一大片被打开的天窗，被亮亮的星星覆盖。
玛莎这才开口：“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克拉克。”
“我没有跟他道歉，妈妈。”克拉克晃着小腿，像一只软趴趴的面包，“我，我……”
玛莎拍了拍他的后背，克拉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他嘟囔着，又有点想哭，“我只是想让他知道我真的有一颗守护蛋，我没有骗他，但是他一直不相信。后来潘尼沃斯先生说这个特殊的生理是存在的，是正常的，我说如果你有童心的话，你也会有这颗蛋，但是布鲁斯突然就对我吼，他说他永远都不可能有童心，让我别想了。”
“我当时很委屈，甚至都没有仔细地去想就说你可以有，他就突然从秋千上跳下来不理我了，我就跟着他，一直跟着他，一路上还喋喋不休。他把我踹到小溪里了，又忽然哭着跳到河里拉我，一边拽我一边说他不可能变成小孩子了，从他父母死在小巷里开始，他就不是小孩子了。”
克拉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后悔极了：“妈妈，我不知道会是这样，我还说了如果你有的话，你爸爸妈妈也会高兴的这种话……不，我没想弄哭他的，但是我还是让他难过了，他一边哭一边把我从小溪里拉上来。那条河不深，可他还是把衣服给我了跑开了，我再跑回去的时候，主人告诉我潘尼沃斯先生已经带着他离开了，是布鲁斯强烈要求的，我看见了他们疾驰而去的车，可我没追上，我甚至都不能给他道歉。”
他哽咽了，玛莎轻轻地揉着他那一头卷发，内心感到一阵悲哀。现在，她从未觉得天窗上的那些星星是那么的明亮，而克拉克交了这个朋友是多么得让人心疼。
小蛋似乎是摇晃了一下，克拉克没注意，他还沉浸在伙伴离开的悲伤里，直到听到了更大的咔嚓声后才马上转过头。老天，那个硬地跟钢铁的蛋已经裂开了一条小缝隙，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地看了他一眼，又费力地推开蛋壳，从里面迈了出来。克拉克呆在原地，眼泪还没完全擦掉的脸看起来有点滑稽。玛莎注意到他的目光，便顺着方向盯着那枕头上什么也没有的空气，直到克拉克从她身旁跳了下去，冲向了他的守护蛋。
“妈妈，他破壳了。”克拉克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揪着那小家伙提了起来，在对方抗拒的挣扎里转身送到玛莎眼前，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妈妈，他出来了……我该怎么办？我要喂点什么给他吗？”
3.
“一周，你的守护小精灵出来的速度也太快了，我记得现在历史上记载最快出来的速度是半个月。”乔纳森念叨着，拿了一小块软面包放到小枕头面前，而三双直勾勾的眼睛里，只有克拉克那一双能够看见他的小守护神从枕头里爬了出来，说了句谢谢，然后咬上了那一块小面包。
“其实我不用进食，但也可以吃。”他笑着说，又咬了一口，这下豁口有些明显了，乔纳森和玛莎像发现了新的大陆一样开心起来。
克拉克紧紧地盯着他，有些好奇地戳了戳他遮住脖子的领子，还有他胸口的S，又揪了揪他的小披风。
这下小精灵不得不停下进食，先把自己的披风给拽回来了：“不要拿我的衣服。”
“哦，抱歉，你看起来……嗯，很酷！”克拉克连忙摆摆手道歉。
“谢谢，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你也在夸赞自己。”小精灵撑着脑袋朝他笑了笑，“我就是你想成为的样子呀。”
克拉克狐疑地说：“我未来就会成为这样吗？”
“那可不一定，这只是你无数未来中的其中一个。如果你想，我现在就让你成为这个样子。”小精灵咬完了面包，又站了起来，跳回了自己的蛋壳里。
“变成你这样吗？”
“是的，你要变身吗？”小精灵拿起了自己的蛋壳。
“听起来跟布鲁斯一样酷。”克拉克有些心动了。
“你可以试试。”小精灵说。他合上了蛋壳，严丝合缝地又变回了之前那个蛋，在克拉克还不明所以的时候突然往他胸口上飞去。他吓了一大跳，一把推开桌子，间接把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话的父母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谁也没想到的是，克拉克飞了起来！
那绝对是他经过的最刺激也是最难忘的一个晚上——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条他从来没见过的制服：而那些东西都出自小精灵的衣服，甚至包括那一条漂亮的红披风。额头前的碎发也被一扫而光，仅剩一缕无法被藏进脑门里的卷发摇晃着，克拉克恐地看着自己漂浮的上半身，控制不住下落地同时砸穿了整个地板，玛莎被巨大的冲击力弄到跌坐在地上，乔纳森也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克拉克想要把他们扶起来，又被灰尘呛到打了个喷嚏，于是下一秒他就被巨大的冰棱顶了出去。
他被砸到窗户外，头晕眼花的，结果一睁眼就是一道热视线，随后而来的便是很多杂乱的声音，各种语言和各种嘶吼让他忍不住捂住耳朵，可是鼻子里同时冲进来各种各样的气味，呛得他流出了眼泪。
克拉克开始恐慌起来。他发抖着，突然感觉身体一轻，那身衣服便消失不见，寒风侵扰着他的身体，大火被乔纳森拿水扑灭。玛莎冲过来，完全不畏惧他的能力的把他抱在怀里。守护蛋掉在地上，从里面爬出来的小精灵一脸的愧疚，克拉克被母亲抱着，缓了好久才缓过来，被抱到屋子后才想起他的小精灵被他关在窗外了。
他出去找小精灵了，而对方正抱着腿靠在自己的蛋上老老实实待在原地，小得几乎要看不见了。克拉克抿了抿嘴唇，慢慢地走上前去，蹲在他面前，用手指轻轻揉了他的脑袋。小精灵立刻抬起头，对他说：“我很抱歉。”
“你应该对我爸爸妈妈道歉，他们现在还在努力地把客厅坑里的冰棱砸掉。”他把精灵放到自己头上，又把蛋捡了起来，“不过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要试试的。”
“你还没准备好呢。”小精灵坐在他头上说，“还没有做好成为超人去拯救这个世界。”
“超人？你叫超人吗？”克拉克有些好奇地询问。
小精灵摇了摇头，虽然这个角度上克拉克看不见，“我叫卡尔·艾尔，你给我取的名字。”
克拉克呼吸一窒：“那明明是我给我的英雄小说里的主角取的名字！”
“你想要成为那个英雄，所以我就诞生了，这个名字给我才是实至名归。”卡尔说，“我拥有你小说主角里的全部能力。”
“怪不得你的蛋壳硬得就跟钢铁一样。”克拉克嘀咕着，他把蛋放在小枕头上，又抱着小枕头进了自己的屋子，卡尔漂浮在他耳边，依然在说着话。
“我有飞翔，钢铁之躯，透视，望远视线，热视线，冷冻呼吸，还有超级听力和超级嗅觉……”卡尔如数家珍，“不过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成为超人的领悟的话，我很无聊，你什么时候再生出我的表姐？”
克拉克跑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少来，卡拉不是我想生就生的，而且是你先诞生的，你的表姐再诞生也就成了表妹了。”
卡尔飞到了半空中：“好吧，看来我需要再等等，但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决定成为超人吗？”
克拉克探出一个小脑袋看它，片刻之后又缩了回去：“我不可能会是超人。”
“你绝对会上，克拉克，是你的思想诞生了我。”他认真地说，“在你触碰到了布鲁斯的伤口后。”
“想一想看，克拉克，你最初诞生我的目的，不就是因为不愿意相信是亲生父母主动抛弃了你，而是愿意相信他们被各种阴谋所围绕，所以想有力量去保护他们吗？我之所以这么快得出来，不就是因为你想有力量保护布鲁斯，不让他再哭泣了吗？”
克拉克握紧了手指，卡尔看到了，所以他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克拉克，你绝对会成为一个英雄的，你是那么的善良。”
“布鲁斯……”克拉克又感到眼眶发热，“我想跟他道歉。”
“你想跟他道歉的最好方式就是惩罚那些害他成为这样的人，永远。”
4.
克拉克考进大都会大学的时候已经将近二十，比起十年前那瘦巴巴跟豆芽菜的样子，他现在明显高大了很多，身高体重都超出了同龄人，像一个掷铁饼的运动员，立在美术室中央的那个。
他提着行李箱揣着自己的守护蛋踏进校园，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氛围了两个党派，一方猜测他是一个体育生，一方猜测他是一个助教，毕竟那么成熟又那么富有魅力，惹得好多少女们春心萌动。
不过他们都赌错了，因为乡村来的克拉克·肯特既不是助教也不是体育生，他是新闻系第一的大个子，甚至校长亲自来拉人才把他拉到这儿来，不然他要是顺了哥谭的橄榄枝，他就会跑到最著名的哥谭大学去进修了。
但克拉克没什么太大的烦恼，对他而言去哪所大学的结果都是一样，反而他更喜欢大都会，这里无论是包容程度还是文化程度都深得他心。然而他这么解释，室友们却不以为然，有人说是不是哥谭那只传说中的吸血鬼把你吓坏了？克拉克说也有可能，于是所有人都哄笑起来，克拉克也跟着腼腆地笑。
其实他倒是没害怕，上高中之前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哥谭交换生，大晚上出门上厕所时曾在窗户目睹过那条影子掠过她的窗前。那个时候外面灯火通宵，卡尔转移到他身上的望远视线可以让他很轻易地看见那条影子的飘荡，只一眼，无论是头套里藏着的脸颊还是铠甲里面包裹的身体，都给他留下了极其震撼的印象。
那就是蝙蝠侠，哥谭的神秘传说。
他越想越觉得好奇，便干脆跑去找来当交换生的布鲁斯问一问关于蝙蝠侠的传说。布鲁斯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荡秋千。克拉克给他推了半天，最后忍不住还是问了第二遍，对方也只是嗤笑了一声，停下来然后戳着他的胸口说：“这种鬼话你也信？”
克拉克·肯特委屈地看着他：“但是我看见过他，就在我们上高中的时候。”
“哦，老天，你当时跟我合租，你能看见我为什么没看见？”布鲁斯诧异地回答，语气里面都是让人满满的正经，克拉克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布鲁斯左等右等，没等到一个人信服的回答后干脆跳下秋千扑过去，伸手挠乱他的卷发，然后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好啦，别想那只大蝙蝠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知道哪里有卖苹果派。”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仍有些不甘心。布鲁斯前进了两步之后，卡尔便从他的口袋里面出来，飘在他的脸旁边说：“你不是幻觉，我当时在蝙蝠侠身上感觉到的守护精灵的气息。”
克拉克我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年轻人，有些不敢确定地开口：“真的吗？那你说要守护精灵的话，那他年龄应该不大才对，可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成熟？”
“他看起来好像已经和守护精灵已经共生了，那得是多大的执念和毅力去遵循他幼年的梦想啊。”卡尔感慨着。
布鲁斯突然间回头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克拉克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之间已经落了一段路了，于是他连忙跟上去，跟上这个几年前重逢的朋友，跟上他这个半路出家的竹马，卡尔静静地飘在他身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总感觉布鲁斯瞪了它一眼，带着有些熟悉的守护气息……
说是出去吃苹果派，实际上他们玩了一路，到了最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布鲁斯熟练地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排扒着他的腰讲他不知道第几任的漂亮前女友，克拉克一边嗯嗯地回应着一边往篮子里塞了一点甜点和果子，然后蹬起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在夜间微软的大路上晃晃悠悠，微风吹过绿化带和路边摊，裹了一堆不知名香气蔓延，卡尔坐在克拉克胸口刻意给他腾出来的口袋里吃松饼，黑蝙蝠则是坐在布鲁斯的兜帽里咬糖果，周围时不时就跑过一些打闹的小孩子，守护的气息飘了满天，两个小精灵谁也不会发现对方的痕迹，谁也没刻意再藏着掖着。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他似乎就下定了决心想找找这个让他好奇了一整个高中的蝙蝠侠。他带着卡尔从窗台翻了出去，躲到小草丛里完成了变身，还是有些别扭地穿着这身已经不知道穿过多少次的制服飘呀飘，飘到哥谭去了。他立身在哥谭之上，在这些老式的建筑里面四处观看着，可惜无助的是他能力有限，铅这种东西透不过去的，所以他看来看去也没有看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他想了想，稍微往下降了一下，结果刚一下降就感觉身上叮的一声弹了什么东西，他一转身，正好看见了那只黑色的大蝙蝠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谁？”他哑着嗓子开口，克拉克连忙挥手表明自己没有恶意。他落了地，站在和蝙蝠侠对面的一个楼层上，平静地与他对视。
“我是卡……超人，我来这找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他说道，“我只是好奇你的存在。”
“如果每一个好奇我存在的人都要像你一样来找我，那么这里就彻底乱套了。”蝙蝠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友好，加棒带刺的话让克拉克有些局促不安。
“我只是……”
“你是不是曾在大都会救过人？”
“啊？”这下轮到克拉克惊讶了，他上高中的时候在大都会寄宿，确实变过几次神帮助了几场重大灾情，不过那些功劳基本上都被各大地方派来走过场的救援队给占领了，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没想到这个消息居然会被蝙蝠侠知道，“是的……我很抱歉，我没有什么恶意，我保证我也不是什么外星人。”
“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蝙蝠侠根本不理会他手足无措的道歉，只是皱着眉头，严厉地看着他，“如果你拥有这么多力量，绝不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的话，你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威胁，超人。”
老天，这可把超人吓坏了：“向拉奥发誓，我绝对不是坏人，更不可能干出伤害民众的事情！”
“拉奥是谁？这儿的大众信仰是上帝。”蝙蝠侠抱胸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拉克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调侃。
“是我虚构的一个神灵，但我要是成为超人也和我信仰他没差了。”他小声地说，随即挠了挠脑袋，“好吧，蝙蝠侠，实话告诉你，我的力量不能维持太久，也许是二十一岁，也许是二十二岁，我的力量就会消失了……”
“能量消失并不是你无动于衷的借口，超人。”蝙蝠侠站了起来，披风飞舞如同羽翼，“你们听到多远？现在好好听听，有多少可怜的孩子正在被鞭打着、怂恿着去偷别人的钱包，又有多少美满的家庭里的一员正在被绑架？劫匪们正在打破保险柜，子弹正在出膛杀死未来得及展开的生命。而你——”
突然间，他像只蝙蝠一样跳了过来，直直地站在超人面前，手指的尖角指在了超人的胸口上，重重地点着上面的S：“而你，拥有这些力量，不必想着把他们从苦海里面救出来，你只用伸手给他们拿回一个被夺走的面包，他们就能成功活过第二天。但你却选择了待在原地，怀揣着这么多能力跑到这，要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坏事？超人，我应该相信吗？这里是哥谭，你在大都会的善行在我这儿毫无价值。”
这一系列的话语几乎让克拉克头脑晕转：“天啊，蝙蝠侠，我可以做到这么多的吗？但是我如果这么做不符合规矩，人类历史上可没有一个会飞的钢铁之躯给他们创造希望，这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总有一些闲事需要我们管，你也不管，我也不管，今天某个犯罪巷哭泣自己失去父母的孩子，就是未来的我们。”蝙蝠侠低沉着声音说，那句话轻而易举就把克拉克的心揪起来。
他想起布鲁斯，他现在看起来事事都漫不经心又不甚在意的布鲁斯。几年前那个年幼的孩子还哭得不能自已地跳进小溪里，伤心又绝望地说他不可能有童心的，从我目睹着我的父母死在小巷后，我就不是孩子了，我不会有守护蛋，没有守护精灵会保护我……他是那么绝望，克拉克呆愣在小溪浑浊的水流里，看踩着昂贵的皮鞋在淤泥里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拽着他，把湿漉漉的克拉克拉上岸。他眼里是愧疚，但更多的是痛苦，他很想大哭一场，可是他最后也只是把扔下的外套扔给了克拉克，一个人跑开了。
“布鲁斯……”他痛苦地喃喃着，一把抓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僵硬的蝙蝠侠，直直地面对他藏在白色护瞳后面的眼睛，“你说得对，蝙蝠侠，我拥有这身力量的初衷就是想保护人，长久以来的胆怯影响了我，我很害怕我的力量失控，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行动起来！”
我看起来非常激动，蝙蝠侠有些尴尬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拽下来，克拉克这才反应过来，窘迫地挠了挠脑袋，迅速退后两步，然后屈腿，伸手，整个人就如一道流星一样飞了出去。
黑披风被狠狠扬起，蝙蝠侠站在原地被风吹了一脸，不过他并未为此而生气。今晚的进度结束了差不多了，他便摘下了头罩。臂力和肌肉等的耐力度突然消失了，原来他的守护精灵解除了变身。小小黑蝙蝠悄无声息坐在了他的肩膀上，正抬头看着头顶。
布鲁斯·韦恩抹了一把汗，通知阿尔弗雷德来接自己后便转过头，戏谑地看着还在看天的小蝙蝠：“怎么？不舍得他吗？”
小蝙蝠摇了摇头：“他的守护力量很强，可以说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强的守护精灵。”
布鲁斯坐在了地上，给自己扇了扇风：“我听克拉克叫它卡尔，你想认识一下它吗？”
“不用了。”蝙蝠停下望天，自己从肩膀上跳下去，钻到布鲁斯口袋里，回到自己的蛋中休息，“我只是惊叹于他的力量，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兴趣。”
“你不想亲自调查一下吗？”布鲁斯点了点口袋，“我很抱歉我回到哥谭之后才诞生了你，你没有看到它还是蛋的形状，它还是蛋的时候挺可爱的。”虽然他就只看过一眼，在克拉克拽着自己的衣服跑在车后面想让他停下来、听他一句道歉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克拉克，也就在那时，他终于看到了对方手里整天被夸得天花乱坠而自己什么都看不见的守护蛋——那么小，又那么耀眼。
“我想研究他，但是现在没有兴趣。”黑蝙蝠说着，彻底把自己关在壳里了。
于是第二天他一打开蛋壳就看见飘在他大门口的卡尔·艾尔时，他就明白布鲁斯·韦恩是有多了解他了。
“你是蝙蝠侠吗？”守护精灵顶着额头上的一缕卷发惊喜地问着他，连披风都高兴地在抖。
黑蝙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铠甲，又摸了摸脸，确定自己在远离了主人后身上还都完整后，发自内心地朝对方开口：“你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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