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五月天

混圈杂,产粮随缘,雷文专业户,雷区常住人员,谨慎关注,上头一对写一对。(爬墙了)

【不义乔米】拒绝服从

*罗宾知道,早在改局人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内心对于乔的思念就已经拖慢了他的所有动作和行为。他的思想该死地缠绕着那个早就死在核爆里的男孩,无比哀伤又绝望地想要找寻着他。

*脑洞来源 ,但是叠buff:不义乔米+abo+服从与抗争+不愿意被洗去的标记乔乔毁容+烧毁的喉咙+兜帽与长剑+灰色披风

*@弐叁山 给山山的生贺,山山生日快乐!!!







1.

一只千纸鹤,两朵泡在水里的花。


三件裁剪合身的衣服,四篇一遍又一遍被重温的情书。


达米安收拾东西离开韦恩庄园的时候只带了这么多。


他从门口离开,和一个新来的女仆擦肩而过,大厅的电视里面放着高层世界慷慨地发言,屏幕下滚动的字幕又被刺眼的光辉所覆盖。他看见窗户没关,一阵微风挑起了的窗帘的兴奋,滚动着窗台上所有被摆放的绿萝。灰色的墙壁被爬山虎覆盖,荒芜还未整理的花园着杂草横行,一点一点地在为这个曾经生机勃勃的庄园涂上一层历史的痕迹。


他走出铁门,去抬头看向世界,天空湛蓝无比一望无际,超人正在往下降来迎接他,蓝色的铠甲上正折射着光辉,犹如太阳那般耀眼。达米安没多看两眼,他无趣地把东西甩在背后,算是悠闲到没事干地地摘了朵红色的野花,玩了一会后就把花蕊掐死在掌心里,直到花瓣的哭泣将他的手指染成通红。


他朝超人伸出手,对方挑了挑眉,没在意他满手的花汁,但也是刻意避开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腕带他缓缓地飞向天空。这位年轻的前任罗宾脸色还有些苍白,想来又是一个人度过了一个无助的发潮期,他仍然对父亲的气息感到眷恋,也正是由此,他最后回头看向韦恩庄园的那几秒,超人完全能够表示理解,甚至不会在意和指责。


他即使在背道而驰,超人也能知道自己现在的对手和曾经的队友正在站在窗户面前目睹他们离去。他站直着身体,窗帘从他的身边焦急地扬起又放下,可他仍然未曾阻止,仍然是那么沉默地旁观着一切的事情发生,正如他沉默地对待了格雷森死后的墓碑。


懦夫。达米安在内心骂着。


韦恩家的人都是懦夫。


他随着超人一起落了地,来到了孤独堡垒,一言不发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他知道这里的房门含铅,不会被大幅度窥视,那是超人尊重他的条件之一。他为此感到满意,所以他可以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拆开,把那一只千纸鹤,两朵被艾薇特制的植物液体泡在的花拿出来摆放在床头。达米安坐在床头看着这两个朵几乎永远都不会凋谢的玫瑰,看见灯光将它拉成一条长长的影子,又把那只会飞的千纸鹤鹅变成蝙蝠的样子,摇摇晃晃,影影绰绰,达米安叹了口气,颓废地躺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自己后颈的腺体,忍受那里带来的疼痛。


Omega,令人厌烦的Omega,让人痛恨的Omega。


没关系,刺客联盟里有的是能够抑制发潮期的药,他的训练也能让任何一个嘲讽他性别的人哭着在地上捡自己的牙齿,敏锐的嗅觉让他有人不亚于他父亲的判断程度,资深天然的优势也能解决掉很多危机……甚至他还可以留着乔纳森的标记,无论这个可悲的、暗淡的,已经完全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庇护的标记是多么没用,只要它能令他再想起乔纳森的信息素,那就是正确的,完美的,有必要存在的。


他的好友,他的爱人,从刚遇到他开始就毫不犹豫地向他展开笑容和拥抱的半氪星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是最好的玩伴,或是未来婚姻的另一半,他会被冠以肯特的姓氏,在名字的中央或者是末尾。他们也确实没让任何人失望,年少时的情动在烈火中疯涨,他们亲吻,相拥,甚至是摘下伊甸园的果子去咬食,为此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荒唐事情和忍受各自父亲的责备和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总有一种预感,觉得他和乔不会是普通的情侣,哪怕他们是再标准不过的AO配,这种预感一向很准,就像后来乔兴冲冲地打电话宣告他有一个弟弟或妹妹的时候,他得如此的确定露易丝的这个孩子绝对是个Omega,没有任何根据,只是一种直觉——事实证明,那第二个孩子确实是一个小小的Omega。


嘁,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嘲讽了一下自己,翻了个身,盯着脑袋上巨大的天花板,数着水晶上的裂纹一遍遍地想着。


相拥,亲吻。


达米安摘下兜帽露出后颈,乔纳森凑了上去,按照书上的标志把尖锐的虎牙刺进了他的脖子里,信息素相交融合,互补互成,动物的天性让这种可恶的性别分立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最终,他们花了一晚上去完成标记,却始终没勇气完成最后一步。少了最关键的一步,少年的爱意比起永恒标记来说,这个气味淡得就像是临时标记,只会带来痛苦,悲哀和没必要的多巴胺,除此之外,还有Omega那脆弱的情绪,那让人抑制不住的思念压迫着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让他逼出眼泪……


不,拒绝服从!


他恶狠狠地警告着自己。


第二天他向超人提问能不能让他搬到乔纳森在这里的房间,对方的表情相当吃惊,紧接着就是不情愿和隐隐的担忧:“你自己的房间不舒服吗?”


“我想我需要一点信息素。”


对方揉了揉脑袋:“听着,达米安,乔纳森的房间我一直都保持着原样……”


“我不会把它弄乱的。”


“那不是重点,达米安,那里我不想让除了我以外任何人踏进去的回忆。”


“我是他的Omega,超人。”他以平静的目光对视,“我还没洗掉标记。”


超人张大了嘴巴,半天语塞。


那么长时间了,当年他们根据书本上更清晰的知识,然而进行的完整标记上的Alpha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但不能否认他依然还在,并且每一个发潮期他都不能接受除了乔纳森信息素以外的任何东西,这无疑是增加了度过的难度。可就是如此,面对他父亲三番五次的建议,他还是给予了拒绝,他就是要留着这个标记,不为别的,就是想留着,跟Omega脆弱的心理没半毛钱关系,他也不会乐意让任何人掌控自己的身体。


第三天早上,他如愿以偿地搬到了乔纳森的卧室里,如超人所想,这里的一切都没有被动过,连扫地机器人都小心翼翼地打扫,他不过一进屋就被乔纳森的信息素完全包围,直接让脖颈后面的标记开始欢呼雀跃。


他脱掉鞋子跌到了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滚起来抓住藏在衣服里的情书拿出来一张张地看着,看上面烂熟于心的文字,回忆那个几年前在大都会那片城市的旧土上活过的男孩,信息素蔓延,他几近要被多愁善感的情绪压垮。


拒绝服从。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在那一刻,绿色眼睛里面折射得光辉足以让任何一把刀刃都黯然失色。


他是奥古,是韦恩,是罗宾,天杀的他才不会臣服于天性。


永不。


2.


改局人的存在像是一把烈焰,凭空出世,却烧得所有英雄都要退避三舍。


含铅的巨大面具,灰色的宽大披风,他的神秘并不仅仅于行动上,还有能力上。有人说他是新任的罗宾,有人说他是新任的英雄,大都会的遗孤。无论哪种,他隶属于蝙蝠侠这一条就足以让达米安不爽他很长时间,再加上他可能是大都会的遗孤后,罗宾心里的愤怒就更加地无以言表:为什么是你活了下来,不是我的乔纳森?他是半氪星人,一直都没有觉醒能力,但潜力还是在的,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夺走了属于他的生存机会?


他很是理所应当地把这些负面情绪都扔给了改局人,并对此恨得咬牙切齿。原本他对于他父亲的选择并不多加在意,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向内心的格雷森嘲讽:是罗宾又怎么样,是大都会人又怎么样?他教出来的也会是一个不会给你复仇的小懦夫,他应该向大都会忏悔自己加入了那个不愿意给他报仇的义警队伍,就像我应该向你忏悔一样。


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如果他的想法真的适合这个世界,那么我在把你杀死的第二天就会被他带着在你的墓前忏悔,并且用自己的血清洗自己的罪恶。如果他真的在乎大都会,那么他就应该跟随着超人的队伍完成我们伟大的事业,而不是跟着蝙蝠侠当一个畏手畏脚的懦夫。


但他偏不,他非要让我带着罪恶去活一生,他非要让这个孩子每天都顶着大都会人数万的魂灵自私自利地活着。格雷森,你真应该听听他的借口。


他不断地嘲讽着自己来获得清醒,同时开始加大马力去追踪这个改局人,防止他破坏超人的任何计划。在此之前,他已经拦下了黑金丝雀和绿灯侠,他们的失望的表情好像要随时要把“韦恩”这座大山拉出来去压他,不过他们最后也没实施,大概是因为这场失败给他们带来不了任何信任危机吧,“一个Omega能翻出什么浪花?”是实际上公认的话语,在蝙蝠侠领导的AA(Alpha All)队伍里会得到最好的体现。


想起格雷森还在的时候,红头罩还在的时候,甚至是提姆·德雷克和那个该死的克隆小子都在的时候,他们聚在一起谈话,个个都有意收着任何可能泄露的信息素,不过但凡靠近他们,那味道就会通过Omega敏锐的嗅觉钻到脑子里。这曾一度让他喘不过来气。那种窒息感他现在还能体会到,每在发潮期到来,他就感受不到乔纳森的信息素时这种窒息感就会更加严重——Omega的身体总是叫嚣服从,甚至他从九岁性别分化开始第一个训练就是进行信息素抗体,网络上那些Alpha对公共场合必须佩戴抑制环的法令抗议让他庆幸自己生在刺客组织,而不是成为新闻上可怜的、动不动就因为忍受不住信息素而在公共场合下跪的Omega。


拒绝服从。


这句话从母亲嘴里说出后就成了他的至理名言,成了他跟随超人之后最经常跟自己重复的一句话。


拒绝服从。


他念叨着,却越发地怀念乔纳森。


他蓝眼睛的爱人,他漂亮的半氪星Alpha。


拦截攻击,执行任务。他有超高的服从标准,又有超妙的刺杀技巧,他在超人身边待着,就像在母亲把身边待着那样听话。他知道超人给他下达的任何命令都不是他父亲那般的怯弱,跟着他自己就能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朋友与家人的恶霸通通在他眼前变成一堆流血的垃圾。


他遇见过他父亲几回,有一次他甚至和改居人在一起,一见到他们两个那流畅的配合达米安就知道网传改局人是新罗宾的谣言是真的了,他们配合得可真默契,像格雷森小时候。


他们在面对面的房顶上站立,对峙,达米安看不清他父亲的表情,但他看见改局人有着一双琥珀般的黄眼睛,隐藏在那大大的兜帽底下忽隐忽现,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改局人的那一刹那,他的腺体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剧痛,让他承受不住险些就要往楼底下栽。蝙蝠侠离开的动作慢的半拍,但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改局人用爪钩枪荡走前临深深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了达米安一直瞪着他的眼睛,绿色与黄色的碰撞好像要把他俩整个人都生吞活剥。


知道他们走远之后,达米安才缓过来,他不知道线体刚刚的行为是什么生理反应,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让这种生理反应存在太久,不然在更遥远的未来,他要迟早会因为这个滑铁卢而让超人陷入不利的局面。


拒绝服从。


他戴上兜帽,选择了与他们相反的一条路离开。



3.


他想过他与改局人必定会有一战,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那里是大都会的建造区,重建工程完全竣工后,局部设施还没完善,所以他们现在要是打架,谁也不用担心会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好吧。达米安忍受着腺体的疼痛,漫不经心地想。就算把陌生人卷进来也没关系,他们选择移民到大都会这所新城市,全是奔着便宜的房价和新颁布的福利政策而去的,谁也不会记得在这城市繁荣之下藏了多少曾经也在这里活过的前大都会人的骨灰。幽灵缠绕的钞票也是钞票,他们只需要钞票,还能在乎这里以前是什么吗?


可达米安在乎,大都会破损的废墟灰烬里有他的乔纳森。


“我会让恐惧定格在你那可悲又凄凉脸上。”他说着,语言里带着一点语法错误,那里是大都会核爆前几个月里刚刚兴起的一个小梗,使用面积有些小众,但乔纳森会说。


改局人嗫嚅了两下嘴唇,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他抬起头,让他双黄色的眼睛直直的面对眼前的前任罗宾:“那你现在从我这‘可悲又凄凉’的脸上看见了什么呢?达米安。”


看到了乔纳森长大的身姿,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改局人,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


罗宾挥刀砍了上去。


但他失败了。不过几个来回腺体疼痛得好像就要把他撕裂开来。那里象征着罪恶,象征着服从,他倒是听起过超人说要堡垒AI里的腺体切割技术拿出来给那些可怜的被压迫的omega们。他是什么意见?他好像投了同意的一票,但是却不允许手术发生在自己身上。


即使到现在他也没后悔,哪怕现在他和改局人同归于尽般的战争里,他是输家。


他趴在地上,试图站起身来,而改局人单膝下跪地看着他,属于Alpha的压迫迎面而来,但这次却没有窒息感。达米安抬起头,拽着他破旧的衣服看着他满是擦伤的脸。


“我只从你的脸上看到了可悲,改局人。”


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大都会的叛徒。


他拼命拽着自己的身体,扭曲着自己的灵魂,他在疯癫的嘶吼,在没有任何打扰的情况下像个疯子一样对着改局人嘲讽,在大地吹过脸庞的微风里抬起头,感觉呼吸之前都夹杂了乔纳森的气息,令人恐惧而绝望。


“大都会死去的亡灵一定会为你的到来而感到自豪,改局人,数百万人的死前的哭喊是不是你的安眠曲?”


他嗤笑了一声,字正腔圆地对着他的脸吐息。


“懦夫。”


就像他的父亲,就像被他杀死的夜翼,他身上的罪恶多得数不胜数,而改局人为了自己坚持的正义居然还在任由他逍遥法外?不!他们有能力杀了他,他们有权利为超人一家报仇,为他的乔纳森保存,但是他们什么都没做,还试图留下小丑的性命……为什么?改局人,如果你叫这个名字,那你就应该知道不杀人就一蹴而成社会根本不存在!你没有在贯彻所谓的正义原则,你为害死大都会的帮凶工作,你就是个叛徒,你就是个懦夫!


“你配不上这个名字。”


他的腺体发了疯一样的疼,里面迸溅的微弱气息正在把他的尊严一片片地打碎。罗宾跪坐了下去,剧痛之间只觉得有人抓住他的袖子,想要把他扶起来。他摇了摇头,反手抓着改局人的手腕,瞪着他黄色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核爆的那一天乔是如何想要哭着离开突然发疯的父亲,想要拯救母亲,可他没有超能力,他被他的父亲贯穿了身体,迸溅的鲜血穿过的时间的限制洒在他脸上,疼痛彻底揭开了他那不堪而的久远记忆,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他的记忆从和乔纳森第一次见面到被乔纳森第一次翻开他的领子亲吻他的腺体,再到一茬又一茬顽强的生命被爆炸收割了头颅。每一个他认为自己能够冷静面对的东西似乎都在尘埃中变成了更细小的灰尘。而在他以为回忆的终点,只有改局人半跪在他身边,拿下他的多米诺面具。


“达米安……”


叹息从头顶划过,记忆里的乔纳森脸上满是伤口地哽咽着,他哭得好厉害,达米安剧烈呼吸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滑下来了,他断定那是鲜血。因为对方在用贯穿的方式杀他,骨骼碎裂的声音和皮肤被粗暴地撕开的痛觉久久回荡,这使他动作僵硬,浑身颤抖。害怕与恐惧冲了全身。所有不堪的忍耐思念是记忆都在此刻于他眼眶里破碎,又转而一发不可收拾。


改局人手指往后摸索着,试探着触碰他的腺体,这样很不礼貌,但这是能够快速解决腺体麻木的方法。改局人这心里默念了十几遍抱歉,并且在他脖子旁边的皮肤上摩挲着让对方有个心理准备去接受,没想到达米安的敏锐程度大大超乎他的所谓量,他只是刚刚触碰到他脖子后面,罗宾就狠狠的抓住他的肩膀,往左边一扭,改局人猝不及防往前一拱,一个重重的肘击就狠狠地砸在他脸上,力道大的好像要砸碎他的颅骨。


面具落地时带来了一声脆响,镜片也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带着一大片阳光落地又被弹飞,改局人匆匆甩开罗宾去紧急护住他那半边焚毁的脸,然而来不及了,达米安掐着他的脖子扯下他的兜帽,那一缕怎么也无法被隐藏的卷发从头顶下滑,改局人慌乱地抬起头,那只不再被镜片遮挡的天蓝色眼睛就像海水一样扑涌过来,把人拉进一大片回忆的海底。


那只他无比熟悉的蓝眼睛。


“……乔?”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达米安所有动作停在原地,只是那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身体再度爆发一阵一阵的疼痛,不过这次带着喜悦的气息。


暴雨就决堤了。


它蜂拥而出,冲毁田地,掀起巨浪,摇晃巨帆。达米安发誓他一定从乔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无论是几年前的自己还是现在还自己,都在他眼睛里好好待着,未曾褪色。于是刹那间,万花筒破碎,莫斯肯卷起大漩涡,他的哽咽排山倒海地冲来,厄舍府轰然倒塌,红死病摘下了他的假面具嘲讽尖叫的人类——万物都死寂了,乔纳森凌乱发丝下的眼睛似蓝色天空坠入了海洋,海水铺天盖地地砸进了他的心脏。腺体剧烈地疼痛,身躯害怕而战栗,达米安只是任由他被暴雨拖入深海,将最后呼救的语言辗转为一句对暴雨的轻喃:


“真的是你吗?”


改局人把头转了过去,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仍然捂着脸上那块烧伤,好似它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欠条。


“我很抱歉,达米安。”


是他。


达米安感到眼眶发热,喉咙发紧——这么一下让他回到了当年大都会那场核爆时,那会他还没有把他那点情感基因焚烧,他还没有深埋在六英尺之下的情感依旧可以肆意放虐的时候。那种怯弱,令人厌恶,早应该被丢弃的东西迷恋着乔纳森,痛恨着这个让他作呕的性别,同时也在给予他难过,最后它在颤抖与恐惧中死亡,变成核爆后的大都会碎片。


“早知道我就把这个标记洗了,乔纳森。”


情感破碎了,他扯住乔纳森的手腕,强行扯开,对着那好像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一字一句地开口。腺体不再疼痛了,Omega的多愁善感被他疯狂又厌恶的压了下去。乔纳森对他的影响骤然消失了,他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然后意识到他那令人反感的,从Omega血脉中诞生地对Alpha扭曲的爱意早被烧得一干二净了。他在很早以前就对乔纳森只余下了纯粹的感情。


他一直对自己这种改变很是兴奋,这意味着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不再受性别的影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追随自己理想而去,保持清醒地跟这个已经和他站在不同阵营里的乔纳森翻旧账,当敌人。


“现在,你的立场和这个标记都让我感觉恶心。”


他松开了乔纳森,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在此刻,地球上干净的雨滴跟在大都会上那些黑色的灰尘没什么区别了,在这种暴戾的环境里,暴戾的人想要为自己复仇,而懦夫只会无动于衷。格雷森的信任和乔纳森满眼睛的爱意在以前撕烂着他的生命,让他如窗外野草一样烂在土里面,然后又被连根揪起重新生长,不停地榨干生命力。可现在与当时不同了,他会亲手把阻碍他理想实现的绊脚石通通踢碎,哪怕他现在依然有着那双饱含爱意又让人心动的蓝色眼睛。


他拒绝服从。


他攥紧了手掌,又拿起掉在了地上的剑,立在自己眼前。血液被空气冲淡,发丝被汗水打湿。他现在狼狈极了,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Alpha的信息素在不停地冲刷他的大脑,想拿走他的理智,好像这样就能把他带回当初,但最后,它却于黑暗中诞生的恶魔之子却无可奈何——多么的让人感到可笑,这么多年了,乔纳森的还是没有脱离开他骨子里的情感基因,依然当着被那低级基因操控的可怜虫。


达米安咧出一个骄傲的笑容,举起剑刃。


“懦夫。”他对着乔纳森开口,光滑的剑刃上反照着自己的影子,“我会像想念我在大都会里死去的爱人一样缅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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